第3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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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柚的聲音依舊冷清，傳到關楠耳裏卻有種絲綢般的細軟。
她說：“關楠，我是許柚。”
今天怎麽想著自報家門？關楠盡量平著聲音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還在加班？”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我看到孫啟剛發了朋友圈。”
“……”關楠說，“這小子動作還真快。”
這個語氣，許柚的聲音立即染了笑意，悠然問：“你指哪件事？”
“都有。”
關楠倒是想跟她多聊，時間不合時宜，下屬們看著都低頭做事，實際耳朵豎起比誰都直。他只能抱歉的同她商量：“我現在還有事要處理，忙完聯系你，好嗎？”
“不好。”
關楠：“……”
許柚想像他無奈的樣子就覺得好笑，也不再逗，直接說：“我在你樓下，你下來一趟。”關楠還沒答應，她又補充，“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，十分鐘就好。”說完電話就斷掉了。
關楠走出大樓，就看到一輛白色寶馬停在門口，白日的喧囂散去，寬闊空曠的院落在夜色的掩映下多出幾分蕭瑟感。許柚背對著他站在車尾，不算明亮淡橘色路燈投在她身上，與頭頂的月色星輝相映成趣。
感覺有人走近，她轉身看過來，見是關楠，平淡的臉上綻出幾分笑容：“還挺快。”
比起之前每次見面，今日的她最安靜低調，淡淡的煙火氣將兩人之間那道若有若無的隔膜都變得稀薄。
關楠一時不知怎麽說，腦子一抽問：“你怎麽進來的？”他關心的是，她這次難道又用上次一樣的理由？
“我說我找你，他們就讓我進來了。”
“……”還真是！他微不可查的嘆口氣，好笑又無奈，“原來長得漂亮真的可以為所欲為。”
為所欲為？他還真敢說。
許柚轉身打開後備箱，狀似無意道：“在你面前，我還真希望是這樣。“
這話題再深談下去，今晚大概不用上去了，關楠只好轉移話題：“你要我下來做什麽？”
“喏，請你吃夜宵。”
關楠這才看到後備箱裏整齊碼放著七八個藤編提盒，他有些驚訝：“這麽多？”
“上面不止你一個吧？我沒打算讓你吃獨食。”
“我不是那意思，這裏面是什麽？”
“司圭的招牌點心，還有燉湯，放心，不會虧待你隊友。”
“……”是所謂心有靈犀？還是剪不斷理還亂？
關楠入定似的杵著不動，許柚曲肘放在最面上的藤籃上，帶著捉弄且輕佻的笑意問：“我都送貨上門了，關先生是不想要，還是嫌服務不夠，要我提上去？”
“不是。”關楠即刻將藤籃取出依次放到地上，再一次認真提醒，“不是說好不這樣叫我。”
“哪樣”
“……”關楠忍住沒嘆氣，是害怕在她面前嘆氣太多，她會覺得他為人消極，或者老氣橫秋，但是眉頭卻仍不住皺到一堆，沒來由小聲冒出一句：“你再亂叫，我會亂想。”
“想什麽？”
她一問，他又不好意思明說了，只能遮掩：“沒什麽，我在想我一個人弄上去有些困難。”他撥通任大禹電話，言簡意賅的說了幾字就掛斷，問許柚，“你要不要上去坐會兒？”
“不會耽誤你？”
“會，我可能沒時間陪你，但是不邀請好像也不合適。”
“……”這是許柚第一次不知如何接招，這人的腦回路還真是非常人可比。
兩人正沈默以對，任大禹快步從大樓裏走出來，他見到許柚沒有一絲驚訝，暧昧笑說：“我說頭兒怎麽跑這麽快，原來嫂子來了。”
許柚微微一笑：“他跑得快可不是因為我來了，是怕我闖禍。”
“頭兒你逗嫂子吧，就這地兒能有什麽禍闖？嫂子……”
“不是要吃司圭嗎，趕緊搬上去。”關楠素知任大禹是隊裏僅次於趙雷的嘴炮，為避免他胡扯，趕緊阻斷，“夜宵時間有限啊，等孫啟弄出結果就開工。”
任大禹早就被“司圭”二字吸引，看著提籃驚悚問：“這裏面是司圭的……外賣？我就隨便說說。”
關楠：“你運氣好，司圭的廚師都過來了，趕緊搬上去。”
“好勒。”任大禹將藤籃小心翼翼端起來，還不忘招呼許柚，“嫂子一塊上去坐坐？”
許柚婉拒：“下次吧，今天你們還有得忙。”
“那好，我先走了，嫂子以後多來查崗！”任大禹愉悅說著，蹭蹭跑進大樓。
見他離開，許柚說：“你也上去吧，”
她以為關楠一定說好，沒想這個木頭遲疑幾秒，意外說：“我送你吧。”
許柚沒拒絕：“好。”
“你等我三分鐘。”
關楠將剩下藤籃搬上樓，下樓時許柚已經坐到副駕駛。他拉開車門坐上去，問：“回家嗎？”
許柚：“恩。”
“我大概會開快一點，我給他們的夜宵時間是半小時，我得爭取準時趕回來。”
關楠啟動汽車，兩人很快被流動的車流淹沒。路上，許柚才懂他說的快一點是有多快，他保持加速狀態，幾乎一刻不停的超車，壓著黃燈一秒通行，平常半小時的路程硬是被他壓成十五分鐘。
“我不送你進去了，你……早點休息，我走了。”將車停好，他匆匆道完別，便解開安全帶下車，半分閑聊的餘地都沒留下。
許柚站在花圃邊，看著他快速穿過街道，一直向街頭車流匯聚處走去。她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觀察他的背影，窄腰長腿平肩，再普通的衣服在他身上都能搭出她想要的味道。她一直沒覺得關楠長得有多帥，五官分開評估不過比凡人略高，但是合在一起卻和諧得讓人著迷。
許柚的臉毫無征兆的微微發紅，這種感覺她記憶猶新。很原始的、起於本能，陷於情感的無端吸引，那場內心的博弈到了如今，她已經開始動搖自己的初衷。
關楠已經攔到車，上車前他突的停住腳，朝著許柚的方向看過來。明明很遠的距離，許柚卻覺得自己看進了他深邃的眼眸，且篤定他也是。
許柚撥通他的電話，接通後兩人都有短暫的沈默，許柚先開口：“還有十分鐘，時間夠嗎？”
關楠的笑聲漂在周遭的空氣裏：“不夠，但是他們應該並不想我太快回去，我順次意也挺好。”
難得聽他輕松玩笑，許柚眉眼唇角都染了笑意，又聽他很正式的叫她：“許柚……”聲音低沈微啞，尾音如絲絨般黏在耳膜久久不去，也久久沒有下文。
她提醒：“怎麽了？”
她聽到他換手和開窗戶的聲音，然後那些話就混在夜風中，含糊，斷續。但她還是聽清了，他說的是：“剛才在路上，我很開心。”
許柚“嗯”了一聲，電話就斷了。她擡頭望向天空，這裏離市中心稍遠，天空是籠這薄霧的藏藍色，上面偶有明星，不多，卻亮。
或者她剛剛也應該誠實告訴他，她也是。
…………
作者有話要說： 大家不要覺得最近熬糖多，實際是因為後續劇情，這些鋪墊非常非常必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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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說：“關楠，我是許柚。”
今天怎麽想著自報家門？關楠盡量平著聲音：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還在加班？”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我看到孫啟剛發了朋友圈。”
“……”關楠說，“這小子動作還真快。”
這個語氣，許柚的聲音立即染了笑意，悠然問：“你指哪件事？”
“都有。”
關楠倒是想跟她多聊，時間不合時宜，下屬們看著都低頭做事，實際耳朵豎起比誰都直。他只能抱歉的同她商量：“我現在還有事要處理，忙完聯系你，好嗎？”
“不好。”
關楠：“……”
許柚想像他無奈的樣子就覺得好笑，也不再逗，直接說：“我在你樓下，你下來一趟。”關楠還沒答應，她又補充，“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，十分鐘就好。”說完電話就斷掉了。
關楠走出大樓，就看到一輛白色寶馬停在門口，白日的喧囂散去，寬闊空曠的院落在夜色的掩映下多出幾分蕭瑟感。許柚背對著他站在車尾，不算明亮淡橘色路燈投在她身上，與頭頂的月色星輝相映成趣。
感覺有人走近，她轉身看過來，見是關楠，平淡的臉上綻出幾分笑容：“還挺快。”
比起之前每次見面，今日的她最安靜低調，淡淡的煙火氣將兩人之間那道若有若無的隔膜都變得稀薄。
關楠一時不知怎麽說，腦子一抽問：“你怎麽進來的？”他關心的是，她這次難道又用上次一樣的理由？
“我說我找你，他們就讓我進來了。”
“……”還真是！他微不可查的嘆口氣，好笑又無奈，“原來長得漂亮真的可以為所欲為。”
為所欲為？他還真敢說。
許柚轉身打開後備箱，狀似無意道：“在你面前，我還真希望是這樣。“
這話題再深談下去，今晚大概不用上去了，關楠只好轉移話題：“你要我下來做什麽？”
“喏，請你吃夜宵。”
關楠這才看到後備箱裏整齊碼放著七八個藤編提盒，他有些驚訝：“這麽多？”
“上面不止你一個吧？我沒打算讓你吃獨食。”
“我不是那意思，這裏面是什麽？”
“司圭的招牌點心，還有燉湯，放心，不會虧待你隊友。”
“……”是所謂心有靈犀？還是剪不斷理還亂？
關楠入定似的杵著不動，許柚曲肘放在最面上的藤籃上，帶著捉弄且輕佻的笑意問：“我都送貨上門了，關先生是不想要，還是嫌服務不夠，要我提上去？”
“不是。”關楠即刻將藤籃取出依次放到地上，再一次認真提醒，“不是說好不這樣叫我。”
“哪樣”
“……”關楠忍住沒嘆氣，是害怕在她面前嘆氣太多，她會覺得他為人消極，或者老氣橫秋，但是眉頭卻仍不住皺到一堆，沒來由小聲冒出一句：“你再亂叫，我會亂想。”
“想什麽？”
她一問，他又不好意思明說了，只能遮掩：“沒什麽，我在想我一個人弄上去有些困難。”他撥通任大禹電話，言簡意賅的說了幾字就掛斷，問許柚，“你要不要上去坐會兒？”
“不會耽誤你？”
“會，我可能沒時間陪你，但是不邀請好像也不合適。”
“……”這是許柚第一次不知如何接招，這人的腦回路還真是非常人可比。
兩人正沈默以對，任大禹快步從大樓裏走出來，他見到許柚沒有一絲驚訝，暧昧笑說：“我說頭兒怎麽跑這麽快，原來嫂子來了。”
許柚微微一笑：“他跑得快可不是因為我來了，是怕我闖禍。”
“頭兒你逗嫂子吧，就這地兒能有什麽禍闖？嫂子……”
“不是要吃司圭嗎，趕緊搬上去。”關楠素知任大禹是隊裏僅次於趙雷的嘴炮，為避免他胡扯，趕緊阻斷，“夜宵時間有限啊，等孫啟弄出結果就開工。”
任大禹早就被“司圭”二字吸引，看著提籃驚悚問：“這裏面是司圭的……外賣？我就隨便說說。”
關楠：“你運氣好，司圭的廚師都過來了，趕緊搬上去。”
“好勒。”任大禹將藤籃小心翼翼端起來，還不忘招呼許柚，“嫂子一塊上去坐坐？”
許柚婉拒：“下次吧，今天你們還有得忙。”
“那好，我先走了，嫂子以後多來查崗！”任大禹愉悅說著，蹭蹭跑進大樓。
見他離開，許柚說：“你也上去吧，”
她以為關楠一定說好，沒想這個木頭遲疑幾秒，意外說：“我送你吧。”
許柚沒拒絕：“好。”
“你等我三分鐘。”
關楠將剩下藤籃搬上樓，下樓時許柚已經坐到副駕駛。他拉開車門坐上去，問：“回家嗎？”
許柚：“恩。”
“我大概會開快一點，我給他們的夜宵時間是半小時，我得爭取準時趕回來。”
關楠啟動汽車，兩人很快被流動的車流淹沒。路上，許柚才懂他說的快一點是有多快，他保持加速狀態，幾乎一刻不停的超車，壓著黃燈一秒通行，平常半小時的路程硬是被他壓成十五分鐘。
“我不送你進去了，你……早點休息，我走了。”將車停好，他匆匆道完別，便解開安全帶下車，半分閑聊的餘地都沒留下。
許柚站在花圃邊，看著他快速穿過街道，一直向街頭車流匯聚處走去。她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觀察他的背影，窄腰長腿平肩，再普通的衣服在他身上都能搭出她想要的味道。她一直沒覺得關楠長得有多帥，五官分開評估不過比凡人略高，但是合在一起卻和諧得讓人著迷。
許柚的臉毫無征兆的微微發紅，這種感覺她記憶猶新。很原始的、起於本能，陷於情感的無端吸引，那場內心的博弈到了如今，她已經開始動搖自己的初衷。
關楠已經攔到車，上車前他突的停住腳，朝著許柚的方向看過來。明明很遠的距離，許柚卻覺得自己看進了他深邃的眼眸，且篤定他也是。
許柚撥通他的電話，接通後兩人都有短暫的沈默，許柚先開口：“還有十分鐘，時間夠嗎？”
關楠的笑聲漂在周遭的空氣裏：“不夠，但是他們應該並不想我太快回去，我順次意也挺好。”
難得聽他輕松玩笑，許柚眉眼唇角都染了笑意，又聽他很正式的叫她：“許柚……”聲音低沈微啞，尾音如絲絨般黏在耳膜久久不去，也久久沒有下文。
她提醒：“怎麽了？”
她聽到他換手和開窗戶的聲音，然後那些話就混在夜風中，含糊，斷續。但她還是聽清了，他說的是：“剛才在路上，我很開心。”
許柚“嗯”了一聲，電話就斷了。她擡頭望向天空，這裏離市中心稍遠，天空是籠這薄霧的藏藍色，上面偶有明星，不多，卻亮。
或者她剛剛也應該誠實告訴他，她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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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 大家不要覺得最近熬糖多，實際是因為後續劇情，這些鋪墊非常非常必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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